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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國行:一個華裔美籍學者的中國情懷: Homeland Revisited: Reflections of a Chinese American Scholar
故國行:一個華裔美籍學者的中國情懷: Homeland Revisited: Reflections of a Chinese American Scholar
故國行:一個華裔美籍學者的中國情懷: Homeland Revisited: Reflections of a Chinese American Schol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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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國行:一個華裔美籍學者的中國情懷: Homeland Revisited: Reflections of a Chinese American Schol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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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ut this ebook

◇圖書簡介◇

本書紀錄了著者從1973年初訪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到2008年再訪中山大學,三十五年間,個人與中國許多專業學者和科研工作者,以及科研單位之間的學術交往和順道旅遊。實際上,不僅科學院研究生院,和一些相關研究所,還有全國許多大學,與許多教授及研究人員等個人與著者之間的科研交往與合作的諸多情況亦均有所敘述。

2000-2003年間著者夫婦三度應彭堃墀院士邀請,訪問山西大學。學校安排旅遊大同石窟,懸空寺,恆山,萬年冰洞,平遙,臨汾,壺口瀑布等著名景點。2003學校再安排我倆訪問新疆大學,並遊覽烏魯木齊、伊犁與吐魯蕃等地區。從2004開始,著者專任山西大學物理基地班教授五年,每年兩個月。在此期間,並將過去歷年講義整理成書,由北京

Language中文
PublisherEHGBooks
Release dateJun 1, 2021
ISBN9781647843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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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國行:一個華裔美籍學者的中國情懷 - Duoliang Lin

    許倬雲序

    奉林多樑兄之托,爲他的大作寫序。拜讀了他長達十九章的訪華紀錄,甚佩服他多處的經驗,以及對中國物理學術研究發展的推動。從本書陳述,多樑兄在台海兩岸,各處行蹤,大多是致力於介紹他在固體物理學方面的最新研究,並推動與國內好幾所大學的許多中青年教師,就不同專題展開合作研究。三十多年來,在美國,英國和歐洲著名物理期刊發表論文近兩百篇,成果斐然。希望有助於提升中國物理學者的學術水平。那一時代,許多海外華裔學者,的確竭力投入,將當時最新學術科研成果,「返哺」於故鄉的學術界。中國多年內戰,糟蹋了許多人才,耽誤了不少時間;稍有喘息機會,兩岸都積極地設法迎頭趕上科技時代的高潮。物理學是戰後顯學,海外的華裔學者,當然在扶掖中國學術進展,因此也著力最多。多樑即是這些熱心人士之一,因此緣故,他的足跡,大致落在各處數理學科的教研單位。那一代華裔學者,回中國盡力幫忙者,大多也曾經提出許多建議。多樑則為少壯一輩中,甚著賢勞者。他在國內試圖推動教育現代化,著力尤多。這些學者,多年辛勞,功不唐捐;今天中國的數理科學水平,即是經由他們的推挽,遂能與當代水準接軌。時至今日,我們這一代,都已漸入「夕陽無限」境界;多樑的回憶,也即是一番歷史的見證。

    我和多樑兄都是1930年代出生,不過到了臺灣之後,他讀師大,我讀台大,幷沒有交集之處。倒是在1971年,他應邀在台大擔任客座教授;我則即將離台,再度赴美。那一年,我們大概有一個學期的重叠。後來又沒有握晤機緣。那一段重叠的經歷,我覺得值得我們回憶。因爲多樑、項武義,和我曾經共同署名呼籲,對於台灣高教大學的招生方法,以及學科的分配和選擇等等,應有所改進。當時臺灣的各大學聯合入學考試制度,每年一次,全省的高中生都要參加同一個考試按照成績和志願,分配到某一學校的某一科系。這種考試,可想而知,每人都會把頭牌學校中他所喜歡的系作爲第一志願,往往爭相選擇最熱門或最有前途的科系。其後果就是頭牌學校最熱門的科系可能會有十倍、二十倍,甚至三十倍的申請人。而所謂冷門科系,或者差一點的學校,可能都招不到足够的人數。如此的現象,在今天中國大陸的高考制度下同樣出現。考生們到了高二,就開始注重溫習之前的功課,高三更是不再上新課了,完全投入準備考試之中。再加上還有補習加強:或者私人補習,或者加入補習班。補習者,補如何考試也。猜測考題,模擬答案,然後背誦答案。不僅文字答案,如此處理;甚至于數學的答案,也都針對「難題」的解答背誦。

    這種制度在臺灣實施頗久,司空見慣,公認為公平無弊,儼然傳統中國的科舉。其實背離了學生在中學受教育的目的。中學教育應是基本教育,但是爲了應付如此激烈競爭,老師和同學都以填鴨式的背誦記憶,作為不二法門,意圖衝過晉升大學的難關。考生選擇的系別又往往不是自己性向所宜在:考上了,故然可喜,但讀得也非常辛苦。沒考上,可惜,卻可能只是幾分之差。這種亂點鴛鴦譜,靠記憶取得的成績選擇自己的未來,造成了臺灣高等教育的瓶頸作用。在塞車的情况之下,表面上,有教無類,其實沒有做到因材施教。

    於是多樑,武義,和我就指出了這種毛病。我們建議一定要有多元考試的方式。投考前自己衡量實力,選擇自己的能力够得上的學校,以及和自己的興趣配合的一兩個系。甚至再加上考慮其在高中學科的成績,在多元的選擇之外作多方面的審查,然後確定考生適合哪一科系?這個建議幷未得到呼應,在臺灣一直到1990年代才漸漸出現多元的審查。但不幸者,政府突然放開了學校的資格審查。于是專科改制為學院,學院擴大為大學:一時之間,台灣出現了一百二十多家大學。臺灣兩千多萬人口,滿街都是學士,但是缺少夠格的技工。博士碩士,一年可以論千計,而未必能得到進一步研究的機會:結果又是一番浪費人力。從1970年到1990年,以致今日,臺灣的教育制度並沒有走上軌道。

    不幸地,大陸的高考制度重蹈臺灣聯考的舊路。高考使得每一家家長嚴陣以待,全力以赴,逼迫孩子們以補習、記誦來斬將過關。臺灣多少年的錯誤經驗,大陸並沒有警惕。舊日科舉,在台海兩岸,再度出現。當年多樑和我提出呼籲,共同設計教育制度的選拔過程,但到如今兩岸都沒有做到。中國開放留學之後,幾乎每一家的小孩,都從小就被灌輸要上國外名校的志願。中國有十三億人口,論千、百萬大學生。留學志願放在名校,又是一番浪費人力。這種情况,如果中國自己不加以改變,恐怕由於高教的激烈競爭,會因為填鴨式的記憶背誦,拉垮中等教育的質量,扼殺了孩子們的悟解能力;如果舉國青年都只能背誦,不能思考,如此國家怎能擁有足夠的「軟實力」? 從1970年代到今天,已經五十多年了,兩邊的中華兒女都還被困在高考聯考的桎梏里,中國還能浪費多少具有潛力的人才?

    我們看看最近美國新科技的創業者,很多都不是名校出身。但是他們適逢機緣,有充分的空間,根據自己的興趣,發揮潛力,開拓事業。蓋茨(Bill Gates)這樣的人才,幷沒有名校出身,沒有一路「狀元」;夤緣時會,由于依托新科技和資本運作的工業化,世上出現了許多科技新貴。中國傳統故事:『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在美國歷史,19世紀後期-20世紀中期,企業界出了不少豪傑,奠定美國高度工業化的世界霸業。今天,嶄新的新科技,正等待中華兒女,過關斬將;海峽兩岸的教育制度,實在應有改革,以應付新興的形勢。

    以上沒有完全切合多樑大作原來的內容,但是因爲我與他那段共事的因緣,這份香火情,使我不能不重新提起當年我們共同擔憂的事情,作爲對兩岸的教育當局和兩岸的家長們的呼籲。不要再浪費孩子們的青春和天賦。一個國家的穩定與繼長增高,是以堅實的中等階層,作為主幹,他們擔任最重要,而似乎平凡的技術性工作。我們欣賞上層的明星,他們也做出了杰出貢獻。最底層的廣大群衆,沒有機會進入大學,他們是國家最需要照顧的人,是國家主要的人口。他們也是中層的人所來自的階層。中等階層,正是大學教育的畢業生。盼望大家珍惜這一廣大的社會中堅,不要糟蹋了他們蘊藏的潛在能力。在這短短的序文中,我只提出這個呼籲,卻不僅回憶多樑與我曾經關心的心事。

    多樑這本書裏有許多關于在大陸旅行的報告。他讀的物理,我讀的歷史。我們接觸的知識和人物都有不同,但是我們看到同樣的故鄉山河。他曾踏足的城市,我幾乎都到過或生活過。看著熟悉的山川,回憶故國,能不神傷?1964年是我離開大陸以後,第一次在香港邊境,和石師璋如先生,以及老友李亦園兄,「望鄉台」上瞭望,鐵絲網那邊,呎尺之地,就是中國:當時三人,由飲泣而嚎啕。1992年,我終於回去大陸,到窮鄉僻壤看,到城市最基層看,的確理解了『塵撲面,鬢成霜』的苦澀。到了21世紀,大陸開始建設,今天處處高樓大厦。但願都要記取:莫讓後來人說,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高樓要有堅實的底盤;高樓要有盛世太平才能撑得住。有高樓,不如田間有好莊稼;有華厦,不如兒郎有好技能;奢侈消費,不如有平淡的豐衣足食;常民百姓,言行不受桎梏約束:這是一個八十九歲中國人,對故園家人的冀望。

    前日午夜夢醒,借放翁意,胡謅打油:『客夢常驚思鄉淚,老殘難忘俟河清;百姓身心安泰日,乃翁墳前告太平。』多樑兄:似乎沒有完成你交代的任務。這一堆煞風景的話,希望你原諒。

    許倬雲

    序於美國匹城客次

    2019、1、15

    自序

    年齡越大,越感覺時間過得快,懷舊之情也越來越濃。自從2002年退休至今,一貶眼已過了十七年。因此就想把自己一些親身的經歷,大致做個紀錄,期待與讀者分享。也希望大家對 1978 年以後,中國大陸逐步開放及進步的情況有些了解。祇是我個人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因而本書內容多憑記憶整理。同時,因為我個人接觸面比較廣,回憶的時間跨度又比較大。有些人與事出現的先後順序有可能記憶不準確。舉個例子,1992-1995之間,我曾兩次訪問蘭州大學,但記不清哪一次到塔爾寺參觀,哪一次去拉卜倫寺。我以為像這種情形,即使錯了,也無傷大雅。不必去追究。

    本書第一篇寫的是1973年回國探親,介紹我個人離鄉二十五年後,初次回家的一路見聞。原文發表於香港七十年代月刊,其中或許有記憶偏差,難以避免。不過它在 1974 年國慶日,被參考消息全文轉載。因而成為我一生所寫全部中英文作品裡,讀者最多的一篇。接著是 1978 年的清華講學。文中所描述的就是我當時經歷的真實清華。大家都知道,中國大陸從 1966 年發動文化大革命,全國大中小學校,一律停課,以方便全體師生鬧革命。其實早在開國初期的 1952 年,就已經有過一次全國性的院系調整,把原來許多已經接近世界水平的大學,都調整成實質上的專科學校了。

    1978 年我到清華時,全國科學大會正式宣佈文革結束,並開始推動四個現代化。我對當時處於政治方向劇變中的學校情況,並無明確了解。不過經歷了可怕的十年文化革命,全國人民對四個現代化,卻是真正地抱著十分熱切的期待。當時可以說,大家天天都在喊四化。國防現代化牽涉軍事機密,沒有公開討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經濟現代化是當時最迫切需要的,也是最容易見效的。科技現代化也可以立即啟動,但其成果是沒法很快就看得見的,政府能做的就是放開國內外人員交流,鼓勵創新思想而避免政治干擾。教育現代化是最需要政府主導來推動的,國務院有那麼多部,卻只有教育部被提升為國家教委,已足以表示中央對教育改革的重視與期待。不幸得很,新的國家教委卻一直靜悄悄地不見其動靜。最終還是四個現代化中唯一,至今也沒有開始化的特例。真實的原因自然不是我能看得明白的,不過在1978-1985之間,教育部雖然有好幾位活躍的副部長,卻好像並沒有負責任的正部長,也許就是原因之一。1985 年中央發表李鵬為總理兼國家教委主任,何東昌為國家教委副主任。因為總理要主持國家大政,所以教育現代化到現在也還沒有化成,當然是何東昌副主任的責任了。何況沒有很久,他就升任國家教委主任了。

    我寫的雖然都是當時真實的親身經歷,也很可能與別人的當時經歷,在感覺上有所不同。特別是清華大學,在 1950 年以前,或者 1990 年以後,說它是世界最好的大學之一,完全當之無愧。可是我經歷的卻是四十年前,文化大革命剛結束時的清華園和清華大學。自然會有許多現象是今日清華師生所無法想像的。

    有好些人建議我介紹台灣現況,於是寫了我個人的台灣經歷。另外還常有人想了解我自己所受的基礎教育,或者說從前國民政府統治時代的中小學教育。事實上,我是1948年高中畢業後隻身到台灣的。由於都是七十多年以前的事,記憶比較模糊。再加少年時代知識膚淺,判斷能力有限,一時難以成文。經過逐步回想,亦祇能粗枝大葉,細節卻已無法詳述。不過 1978 年,我看過女兒在清華附小一年級的語文課本,內容與我自己幼年所讀的完全不同。不僅是文字上不同,當時我覺得語文教科書充滿激進的政治意識,並不適合幼年兒童過早去閱讀或背誦。祇是我當時並未明確表示個人意見,因為我們不過幾個星期就要回美國,而且我個人確信,由於美國的生活環境,這些文字對女兒的影響,很快就會被忘掉。但是對於繼續在國內成長的孩子們,課本的長期影響,足可以改變孩子長大後的性格,其重要性雖然不應該被忽視。卻是我無力改變的。

    1973 年的探親之旅,我在合肥中國科技大學住了一星期。這期間因為宴請,與當時的黨委劉達書記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學校主動宴請,由他主持。第二次是校外辦問我,久居國外,難得回來。是否想吃些什麼特產,他們可以設法滿足,我脫口而出蔥油餅。這次卻也引來劉書記陪我共享科大特製的蔥油餅。看來科大外賓招待所的合肥廚師並不在行,他做的蔥油餅太厚,蔥太少,而油太多。劉達也同意那天供應的蔥油餅不夠地道。我估計我的這次要求,也曾經讓他覺得甚為意外。

    到了八十年代中,科學大會提出的國防,經濟,科技,教育等四個現代化。都快十年了,不難了解國防現代化沒有人公開討論,經濟和科技現代化卻從科學大會剛剛結束,很快就在全國範圍引起熱烈討論,沒有很久,就在社會上和學術界看到明顯變化。可是教育方面卻還是靜悄悄地毫無動作。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什麼人用了什麼辦法,讓我回國介紹美國教育。恰好 1985 年是我的學術休假年,正計劃到內蒙古大學與上海交通大學各作三個月學術訪問。於是我以電話請美國教育部提供有關資料,以便到北京給中國政府全面介紹美國的基礎教育。美國教育部立即寄來幾本書,討論美國的一般教育政策,以及對全國不同民族的基本要求等資料。此外,還介紹我去本地學區,讓他們供應具體資料。學區指定我們孩子讀書的小學,初中和高中等三所學校提供我需要的資料,並全力協助。帶著這批資料到北京,我在清華甲所住了一個多星期,訪客不少卻沒有人提起教育,當然我也不曾做過任何宣傳。

    於是決定先至內蒙古大學講學,推動半導體物理的科研工作。稍得閒暇,即撰述美國基礎教育的基本精神與實踐。在內蒙古大學講學三個月期滿前,利用業餘時間,完成兩篇介紹美國中小學教育的文稿,郵寄北京科技導報發表。引發許多人對教育改革的熱心討論,並應教育部邀請在部內連續上下午演講兩天。引起當時中央常委胡啟立的注意。他的辦公室發出通知,凡我所到之處,都應由當地的教育主管部門主辦公開演講,介紹美國的基礎教育。可惜我在國內的預定行程還未完畢,就在廣播新聞中得知,總理兼教委主任李鵬,與教委副主任何東昌的任命發表。李鵬雖然從未對教育政策說過什麼,何東昌卻是 1952 年院系調整後的高等教育制度的堅定支持者。他對 1978 年科學大會要求的教育現代化的要求充耳不聞。至於基礎教育則根本不在他心上。終致於 1978 年以來經常高喊的四化,只有教育現代化沒有化成,說得不好聽些,其實根本沒有開始化。其餘各章節說明筆者個人在國內訪問各大學與科研單位的經過,以及各單位依照規定,接待旅遊的一些景區特點的簡略介紹。

    許倬雲兄為芝加哥大學哲學博士,中央研究院院士,匹茲堡大學歷史系與社會系的榮休大學講座教授,他願為本書作序,替本書增色不少,謹此致謝。

    本書最後能夠順利完成,其實都因好朋友多年的支持與鼓勵。他婉拒作者公開申謝。我為本書從相本收藏中選出一些舊照,計畫加入書中。深深感謝王曉群君熱心,多次從洛杉磯專程來此幫我掃瞄,使本書增色良多。不幸因為長年累月的時間太久,散失不少,真是非常遺憾。我個人對計算機的操作能力有限,往往受困而無法繼續工作,幸虧致渝妹不厭其煩,隨時得訊即來,解決問題。特此謹致謝意。

    此外,在我個人的長期學術生涯中,筆者在家時日不多。以致一切家庭事務,全靠吾妻錢相女士。在她自己的全職工作,及不斷發表學術論文和專書外,獨力承擔兩個子女的成長與教育。謹此加註,以誌不忘。

    林多樑

    序於美國加州聯合市

    2019年九月十五日

    目錄

    許倬雲序

    自序

    目錄

    第一章 中小學憶舊

    第二章 台灣經歷

    1.    居留寶島十年

    2.    回台服務工作

    第三章 回國探親

    1.    廣州、杭州、瑞安、上海

    2.    蘇州、南京、合肥、北京

    第四章 清華講學

    1.    從申請回國到清華講學

    2.    從清華園看中國社會

    3.    大寨、桂林、湘漓同源

    第五章 東北與內蒙古

    1.    遼寧大學與哈爾濱

    2.    內蒙古大學與呼和浩特

    第六章 教育改革

    1.    北京工業大學與中美合作

    2.    內蒙古大學與受聘典禮演說

    3.    教育部報告會與沿途各大學演講

    第七章 長江三峽與黃山遊覽

    第八章 二次入川訪成都

    第九章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與山東大學

    第十章 南京大學,上海與福建

    第十一章 東京大學,中南大學與張家界旅遊

    第十二章 中科院物理所,南開大學與中山大學

    第十三章 天安門事件

    1.    女兒在清華

    2.    避世九寨溝

    第十四章 山東師大與青島遊及南開大學

    第十五章 中科院研究生院與京郊旅遊

    第十六章 深圳大學、重慶大學、大足石刻、再訪清華、 中科院半導體所

    第十七章 西安交大、蘭州大學、雲南大學

    第十八章 四川旅遊:自流井、大足、三星堆、西昌、卭崍

    第十九章 香港科技大學與泰國旅遊

    第二十章 山西大學

    1.    旅遊大省

    2.    新疆之行

    3.    物理基地班,再訪濟南與廣州

    胡立謙讀後感

    附錄1:著者科研經歷簡述

    附錄2:周大偉介紹本書著者

    附錄3:美國中小學教育(上)

    附錄4:美國中小學教育(下)

    第一章 中小學憶舊

    林多樑學名松濤,祖籍文成,1930 年出生於瑞安城關。文成在1948年我離家去台以前,其實還是瑞安縣所屬的一個區,或者一個鄉。瑞安文風鼎盛,著名經學大師孫詒讓(1848-1908)就是瑞安人。他的代表著作有《周禮正義》八十六卷與《墨子間詁》十五卷。他也是最早研究甲骨文的創始者,《契文舉例》是他這一方面的專著。

    他藏書的玉海樓已成浙江省文物保護單位。並且還依然在繼續收藏圖書與文物,不過原有收藏,已歸浙江大學圖書館,編為《玉海樓專目》,及《玉海樓善本書目》。孫氏生前創辦的溫州中學和瑞安中學,至今仍然都是知名的重點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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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1.1 瑞安著名的探花樓修復了

    我在1935年進幼稚園,設在一家老祠堂裏。1936 年上小學,校舍是一座神廟。神像都用木板封住,正面橫額寫有忠孝仁愛信義和平,不過旁邊開有小門,方便民眾進香。大門口的兩邊門神也用木板封住,木板外各寫兩個大字,湊在一起,就是禮義廉恥。1937年我才念完小學一年級。日寇侵華,變本加厲。到了七月七日,終於在蘆溝橋挑起衝突,引發全面抗戰。當時的國民政府正在埋頭建設,厚植國力,而國軍並無足夠武器裝備,以抵禦外敵。蔣委員長提出口號: 地不分南北東西,守土有責; 人無論男女老幼,報國爭先,動員全國民眾,抵抗侵略。我們小學生也參加晚上的火把遊行,一路高喊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我們的小學雖然規模很小,水平卻也不低。我記得初小三四年級,除了國語,常識,算術,還有習字,美術,體育和音樂。我至今仍然記得課文的一段:台灣糖,甜津津,甜在嘴裡痛在心。 當年我對台灣,並無甚麼概念,可是後來在高中剛畢業時,未經多想,就貿然往台灣跑,我想也許就是潛意識裡這一段課文的影響。此外,小學六年,每天都有半小時的習字課,乃是練毛筆字的。因爲小學沒有操場,體育老師就在天井裡教我們打八段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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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1.2 1938年瑞安永勝小學三年級級任導師管輔榮

    1973年我回家探望父母,當晚他就來看我

    我們在三年級時,迎來了新的級任導師管輔榮。他是我們校長的兒子,剛從省立溫州師範學校畢業。他很年輕,估計也還未滿二十歲。他對我們大家都很好,還教我們過年時要給長輩,老師以及同學之間寄賀年片。日本鬼子小汽艇開始進出飛雲江偵察,而飛機也常來騷擾。引起人心惶惶,開始準備到鄉下避難。一天我們躲警報,半途中聽見連續爆炸聲。我和兩位同學還未跑到郊外,就躲在路邊一座小廟裡。鬼子的飛機低飛盤旋,可以清楚看見駕駛員以及另一鬼子用機槍掃射。等到警報解除,在回家路上,才聽說我家可能已經被燒。急急忙忙跑回家,只見母親眼淚汪汪地站著發呆。我父親當日不在家,房子基本已只剩些倒塌的燒焦樑柱。我們家的廚房後牆是大塊岩石砌的,足可以抵擋火勢。可是鬼子沿飛雲江,由東向西一路投燒燃彈,另有敵機在空中以機槍掃射,阻止救火。終於將沿江超過一公里的民房燒光,直至我家廚房,才被後面石頭牆擋住。母親告訴我,她趕到時,還能進廚房,可是腦子已被嚇得不管用了,左顧右盼,不知搶救甚麼,最後抓了一個臉盆出來。

    小學四年級,父母親替我轉學到瑞安縣立中心小學。那是瑞安最高級的小學,在城中心孔廟隔壁。誰知不到一年,日本鬼子在四月十九日從飛雲江沿岸登陸,佔據縣城。那是我們瑞安人人忘不了的419 事變,我家搬到鄉下避難。雖然離城不過五公里,鬼子卻從來沒敢來騷擾,因為村子就在山脚下,一有警訊。不需十分鐘,大家就全部進入山裡密林中了。而且他們在瑞安城裡也只盤踞了半個月。不過為了安全,父親還是決定往山裡遷,把家搬到山區文成。因此秋季開學時,我就上文成中心小學。卻不知何故,被編進了五年級。當時浙江有許多省級機關與學校,都因戰事而遷到文成,所以中心小學的老師水平還是相當高的。常識已經分成自然和社會兩門課。聽起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是算術學了開立方,單利和複利,實際上,在複利運算中竟牽涉到對數的概念。另一方面,我卻失去了學習四則應用問題的機會,以至於進了初中,還從未聽說過雞兔同籠。使我在初中一年级的算術課上,颇吃了些苦頭。

    學期結束後沒事做,倒讓我把三國演義從頭到尾,仔細地看了兩次。那是因為半文言半白話的文字,看一次確實有許多不了解之處。讀完三國,就被父母親催著回瑞安城裏去投考初中。這卻是我人生第一次離家單獨旅行,經驗是一生難忘的。我查了谷歌網,文成至瑞安,公路距離是64.5公里,今日不過50分鐘車程。這是因為現代高速公路,改變了山區的交通條件。當年從文成到瑞安的交通,卻完全靠水流。我剛過十二歲生日一個多月,父親帶我到山溪旁邊上了一條運貨的竹排。他請竹排主人到嶨口後,幫我換乘一條有艙位的木艇。睡一夜,第二天上午到了平陽坑。那是飛雲江漲潮能達到的最高點。等落潮時,稍加人力,就可以比較輕鬆地順水到達瑞安城關了。我的行李很簡單,只有一個小籐籃。雖然是獨自旅行,我不但不怕,反而十分興奮。坐竹排在山溪裡漂,用竹竿撐著加速並維持方向。遇到水面太窄或太淺,便下來抬過去。我只坐在上面全心欣賞兩岸的如畫風景。加上白雲青山和綠水,真是覺得非常享受。

    到了瑞安,提起小籐籃,就直接到舅舅家,住了下來等考試。進了瑞安中學,校舍在城中心離縣政府很近的卓公祠,就是紀念被明成祖朱棣殘酷滅族的卓敬。雖然老舊,卻擁有自己的禮堂和操場。禮堂內左右兩邊牆上各寫兩個大字,禮義與廉恥,講台上方,橫寫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八個字。它們就是四維和八德。這些字就是提醒大家要經常注意自己的個人道德修養。當時瑞中在籌辦高中,需要騰出部分老校舍。新校舍背靠西硯山,面向護城河,與古老的天王寺為鄰居,由於城牆已完全拆掉,校園風景優美而環境清幽。我們一年級讀完一學期,就被遷進新校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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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1.3 小學同學先後都考進瑞安中學初中部

    我記得一年級的課程有國文,英文,算術,博物,和每週一節課的公民,音樂,美術,體育及童子軍,還有每星期一上午的一節紀念週,聽校長訓話,或者名人演講,我們也有了自己的教室。二年級把算術與博物,換成代數與化學,還加了歷史。三年級再換成幾何,物理與地理,另外也許有些細節的變化,我已沒法記憶。初中三年,有許多使我印象深刻的事,至今仍然可以清晰回憶。一年級的算術,雖然經過艱苦奮鬥,吃了不少苦頭。依舊是兩個學期都得61分,頗有老師積德放生的味道。我想,或許是因為沒有上過小學六年級的關係。不過二年級的代數就得滿分了,而且我發現代數要比算術容易太多了。當然代數老師唐贄先生的認真教法,也是功不可沒。我在1973年回家探親時,特地去唐老師家探望他。卻發現他家住的是一些完全不知道他的人。經過打聽,才了解他在文革期中,被作為學術權威,鬥得死去活來,掃地出門,最後投河自殺。聽了如此荒唐的悲慘故事,讓我十分震撼。中國即使再怎麼落後,也還不至於就把初中老師當學術權威吧。何況學術權威又有什麼不好?此外,國文老師邵成萱先生,在一年级暑假中開班,教我們論語。他運足了氣,脹紅了臉,高聲朗讀古文,使我們肅然起敬。英文老師林永樳先生,跟着我們連教三年。開始時,要求我們一句句跟著他念,多年以後我才發現。他念的其實是瑞安英文,外國人不一定都能聽懂。但是從二年級開始,他教我們英文文法。從八種詞,到句子分析和图解。學了这些,無論多麼複雜的句子,只要用圖解法來分析,都會變得清晰易懂,真的讓我受用一生。甚至連外文系的同學,都有來請教我的。另一件讓我永遠不會忘的,就是一次歷史大考得了一百分。那時的歷史課,考的都是問答题或者論述题,考試得一百分,全校都極少聽說,因此而名氣不小,可惜我居然再也想不起老師的姓名。主要原因是我們當時,已經在分部新校舍上課,缺少辦公室,老師一般下了課就回家。再加上每週只有三節課,課外與老師接觸的機會根本沒有。當然時隔幾乎八十年,也是重要因素之一。音樂老師不但教我們唱歌,還教五線譜,拉胡琴,唱京戲。美術老師除了基本技巧,遠近和明暗的表現和寫生,還教鉛筆畫,以及毛筆畫的山水和花鳥。童子軍老師會帶我們上野外,認識環境,學習孤身在外,如何做記號,認路回來。童子軍组織是世界性的,不過中國童子軍有自己的要求,那就是智,仁,勇。意思就是每位童子軍,都要具有智慧,仁心,和勇氣的品格。童子軍制服的金屬皮带扣子上都刻着智,仁,勇三個字。

    1943年夏天,日本鬼子在浙閩沿海活動頻繁,又有侵犯溫州跡象。校長王超六先生無力保護學校安全搬遷,因而辭職,由縣長許學彬兼任校長。學校決定,秋季搬到飛雲江中游,離城約十五公里處的陶山碧山寺開學,全校師生大多都在開學前趕到。許多帶眷屬的老師們,都在山下租民房居住,一些單身教師則與我們同住在寺中。雖然碧山寺建在山上,它的規模確實不小。我估計當時全校報到的師生,應該有兩百多人,居然都安頓下來了。何況寺中本來就有許多僧人。晚餐後大家休息散步,天黑前都回到自己床位就寢。次晨天沒亮都起來了。大家正在早餐時,忽然間砲聲連連,頓時驚慌失措。原來瑞安與溫州間的分界線,就在碧山寺北面一片山脈的北邊。有一條路翻山過來,就可以到飛雲江。溫州那時已被鬼子佔領,而砲聲就是從那個方向來的,所以學校不得不計畫應變。午餐時宣布,學校要再度往隔岸山裡遷移。大家在餐後立即收拾行裝,下山渡江,於是大家捲舖蓋打包。在那個時代,標準的個人行李就是一個舖蓋捲,一個網籃子,一條扁擔,挑起來就走。下了山崗,沒多遠就到了江邊,才明白縣長兼任校長的威力。碼頭已經有好幾條船,在等著渡我們過江。渡過飛雲江,不過幾里地,便進了個山溝裡的村莊,到山邊的一座大廟叫常寧寺。瑞安中學就在此地過了一年,到我畢業回城區,已是1944 年。

    回到城裏,就得準備考高中,溫州中學已經搬到泰順江口一個小山村。在平陽招生,所以我去平陽應考。被錄取後,回家等待開學。可是又傳來消息,有部隊從福建北上,原來是鬼子軍隊沿海北上,道經平陽與瑞安,這次他們平靜通過,除了拉伕挑擔子,並未擾民。事後許久,我們才弄清楚。原來美軍在太平洋反攻,節節勝利,鬼子从南洋與中國南方,開始北撤,經過瑞安時,還是強拉些民伕,替他們挑行李与給養。即使如此,瑞安人民依然是無事閉門不出。我個人就乘這幾天,把平常沒興趣碰的紅樓夢看了一次。不過略過詩詞,只看故事情節。接近開學時,母親認為泰順江口比文成更落後很多,而且當地交通太不方便,所以不讓去。只好再考瑞安中學高一春季班。讀了一學期,重新考進溫州中學,抗日戰爭已經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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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1.4 高中二年級暑假,與同班同學黃本華兄攝影留念

    溫州中學的規模比瑞安中學大得多,由於抗戰勝利後,浙江省第三臨時中學奉命併入,我們高一有三班,共約一百五十人,還有春季班。高中一年級的課程有國文,英文,數學(上學期三角,下學期平面幾何),與生物,其餘每週一節的課程和初中類似,不過童子軍改為軍訓。二年級的數學是大代數,生物改成化學,增加了中國歷史與中國地理。三年級則把大代數改為解析幾何,化學改成物理,以及中國史,地都改為外國歷史與地理。另外有一點需要說明的,就是初中和高中每星期必有一天要連續上兩節國文課,那是寫作文的。所以從初一開始到高三畢業,每週一篇作文是必須的。另外比較特别的一点,就是我們的大代數與解析幾何都採用英文教科書。當年上海有一家龍門書局,專門翻印英美教科書,售價還能承受。

    當然三年高中,也曾有些無法忘記的人與事。對我個人而言,印象最深刻的是地理老師陳鐸民先生。他没有指定教科書,却總是以全副精力講課。他的重点内容是中國國境,以及國界线的變化。先講中國大陸的自然地貌,從西到東,特別注重週圍國界線的歷史變遷。從中亞一些小國,經蘇聯,蒙古,到朝鮮。包括東海與南海,從貝加爾湖,海參威,渤海灣的長山八岛,直到東沙,西沙,南沙和團沙群島。不過近年的南海爭論中,卻從未聽說過團沙群島,我不知它是否就是如今的曾母暗沙,我個人覺得非常遺憾的是1978年後,雖然曾多次到過溫州與杭州,却都沒有敢向同學們打聽陳老師的下落。我們的物理老師王锦光先生,自己编講義,内容充實。特别是光學部分,雖然未曾討論物理光學,但幾何光學的材料却已遠比一般中學教科書深入。他還自己刻臘纸,字體非常工整。自己油印,装訂成書,平價供應學生。後來我在杭州大學再看到他,已經是杭大的物理教授。國文老師陳逸人先生,既未指定課本,也不编發講義。只是必要時,臨時法短篇講義。但是他連續教我們三年的國文課程,内容却十分豐富。材料採自四書,五經,战國策,左傳,史记,兼及漢赋,唐詩,宋詞,元曲,和明清小說,甚至现代白話詩文。我覺得基本上,他幾乎像是在訓練我們研究國學。還有一位是英文老師楊悅禮先生,他比較不修篇幅,一件舊西裝真是顯得很髒,他上課也是特別賣力。那時的課本為高中英文選,內容每篇都是世界名著,例如傲慢與偏見,及灰姑娘的故事等。至少我個人是以讀小說的態度來對待的,遇見特别複雜的長句子,便用圖解法来分析,所以並不特別覺得困難。我跟他的真正接觸,是在1980年代。具體日期已經忘掉了,他獨自來溫州華僑飯店看我。還特地問我,是否有甚麼與相對論有關的問題可供研究。正好那些日子,我的老師吳大猷先生做了一個問題,在我回國前,給了我一份稿子。我從未研究過相對論,所以放在書包中,也還未曾仔細拜讀,就順手抽了出來給他。沒有想到我回美國沒幾個月,就接到他寄來的一份文稿。便轉交給吳老師,請他看看是否有些道理。吳先生第二天跟我說,這位作者只不過把他的原稿看過後,改頭換面重寫一次。我只得告訴吳老師,作者原本是我在中學讀書時的英文老師,他能把您的文章重寫,而沒發生原則性的錯誤,也就算很不錯了,或者說已經達到國內物理系四年級,甚至於研究生的水平了。使我覺得很遗憾的是,以後再没機會看到他,给他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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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1.5 1946年考進溫州中學高中部,高三時與同班同學合影

    我入學時雖然在日寇投降不久,可是人們並沒有長時間沉浸在抗戰勝利的歡樂氛圍之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八年抗戰,幾乎已經把國民經濟打垮,再加上國共相爭不斷,政局無法穩定。學生開始借題鬧風潮。溫州比起上海北平和天津等大都市來,還算是比較平靜的,卻也常發生一些小型風潮,例如鬧飯廳之類的,也已夠訓導主任頭疼的了。我記得最嚴重的一次,就是全體住校的高中學生,整隊去溫州日報要砸報館。因為報紙發了一篇為離職的專員歌功頌德的長新聞。我是住校的,當然要跟著大家去。不過事實上我們並沒有離開隊伍,更不曾砸過報館,就整隊回學校了。當時為甚麼沒有動手,就和平解決了?事後才聽說在我們到達報館前,已經傳來消息,專員早已離開溫州去接下新職位了。

    第二章 台灣經歷

    1945年我在瑞安中學初中部畢業,1948年畢業於温州中學高中部。當時因為國共內戰,學潮起伏,社會不是很安定。不過戰事局限於東北,基本上對南方並沒有甚麼影響。我個人因為對台灣很好奇,不知道經過了日本人五十年的統治,變成甚麼樣子,很希望能夠有機會觀察研究,日本人如何影響了台灣的社會和人民。於是未經仔細思考,就在當年九月,冒然渡海到台灣觀光,意欲親身體驗當地人民的生活。當時的確是準備次年就去上海,参加全國大學聯合招生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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