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Sister's Warm Heart: 暖心姐姐：电影剧本集

By Yu Yu and 喻喻

本书《暖心姐姐》收录了六个电影剧本，多以中国H市生活为背景。有以"有些经历带来的伤痛虽然难以平息，但缺少这种考验的生活将毫无意义"为议题的《暖心姐姐》、《晚晴》，以"我的生活因你而改变"为议题的《雨中的舞蹈》、《被遗忘的时光》、《毕业生》和以"目的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路途中了解自己"为议题的《跑出我人生》。时间跨度横跨上世纪五十年代及今。

喻喻是一位瑞典籍华裔编剧、作家和教师。她的作品多与变迁仪式、伙伴之情、金羊毛等类型有关。曾工作于中国电影制片厂和新加坡新传媒。2014年出版中篇小说集《往事》，2018年出版短篇小说《花好月圆》。

• Language: 中文
• Publisher: EHGBooks
• Release date: May 1, 2022
• ISBN: 9781647843137

Book preview

暖心姐姐

电影剧本集

A Sister's Warm Heart

喻喻 著

Yu Yu

目录

暖心姐姐

晚晴

雨中的回忆

被遗忘的时光

毕业生

跑出我人生

暖心姐姐

1、具有江南书院风格的毗县图书馆总馆阅览室。白天。

一排排座位上、一个个认真看书的人。他们姿色、神态各异：有的望着天花板，有的咬着铅笔默不作声，还有的东看西看似乎要站起招呼同伴，也有的人铺着脑袋在桌子上直接睡起了觉。

阅览室的全景。

角落里，两条不起眼的长桌边。几个看上去是同学的科技大学学生在小声讨论着课题，其中有男又有女。讨论的间隙，其中有人会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喝上几口。

镜头扫到了一边隐藏在书架间隔中假装翻书的金敏春。有经过的人回过头扫了她一眼，她手上拿着的似乎是一本叫做《中华菜谱》的菜谱书。她似乎看得很投入，别人的脚步、还是那两条桌上的学生对她丝毫没有构成任何影响。

其中后面长条桌上的两个男学生吹着嘴里的口香糖泡泡，站起身，似乎跟同伴说了声要去上厕所。桌子上，摊开着他们散落的书包，其中一个是有品牌的皮书包。

金敏春依旧在一侧的书架边看书。

前面一行的两个女生似乎说了些什么，笑着转回自己的座位，现在她们背对着后一行了。

现在金敏春开始拿着书走向放在角落里的这两行长条桌这边。走到靠近两只书包的边上时，她似乎对书中其中一个菜谱着了迷，居然站着不动了。接着她很迅速地看了看四周，管理员在收拾着丢在车架上的书，该读书的人还在读书。她的一只手很快地向那只皮书包内抄了一抄，身手敏捷，随后把拿出的什么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前排的女生回头过来。看到时金的手已经扶住了第二排长桌近走道的一边。

女生：这么长时间，两个人是不是掉粪坑了？

第一排的人大笑起来，甚至咯咯咯笑得肩膀乱颤。这时候第二排的男生一个端着腰间的皮带、一个蹲下去系自己的鞋带穿过书架走了过来。

2、公共汽车。傍晚。

回家的13路公共汽车上，可能是已经过了晚餐，汽车上的人并不多，金挑选了一个司机后面、靠窗的位置。吹着夜风，金敏春的心情十分良好，甚至唱起了小时候的一个儿歌。

司机：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

为金：当然。

为司机：是什么？

为金：哪一天不是好日脚？

司机：（摇着头）说得还挺高深，听不懂。

她没有再回答，但脸上却在微笑着。

3、临水路的家。傍晚。

老公已经在厨房外的餐桌上喝茶。背后窗外是另一幢的高楼。

金敏春：今天的运气还真不错。

张建国：又去干什么去了？

金敏春：俺们不告诉你。

她将有条状粉红颜色的围兜系上俏皮地说道。

张建国：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忘了家里还有一张嘴呆着，他饿，到点了是要吃饭的。

他有些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金敏春：（没有再回答，只是一味讨好地）知道了老公，我这就去办……告诉我，今晚上想吃点什么？

她将两套碗筷很快地放到了桌上，转身进入厨房，打开了上、下两层的冰箱。

张建国：早上有新买的荠菜、加一点豆腐进去，搞个荠菜肉末羹。

金敏春：还有呢？

张建国：还有条鲈鱼，放点葱、姜，给快火蒸一下。

金敏春：好啦，俺们知道啦。

张建国翻看起桌上的一张《新民晚报》。

金敏春：看看这个荠菜的菜色怎么样？

她端上刚刚烧好的荠菜豆腐羹，充满着期待表扬的眼神。

张建国随手瞟了她一眼。

金又冲到桌子边椅子背上拿起带回来的灰色小坤包想去挂到空置在外一侧的衣架上。就在这当口，啪的一声，一只iPhone S的小型苹果手机掉了出来。

张建国突然站了起来。

张建国：什么东西？

金一下愣住在了那里。

4、街道。白天。

前往新城菜市场的金敏春。虽然拎的只是一个塑料袋，但是她走得极其亢奋，空虚的眼中，闪烁着类似神经质的光芒。

菜场门前有几个老妇人在那里看着她指指点点、低声细语。马路的对面，她恶狠狠地盯着看了她们一眼。老妇人们说着说着就走开了，金停下来遍找马夹袋，最后找到了一支皱的口香糖吹上了泡泡。

5、临水路的家。白天。

她抽出藏在写字台夹层的笔记本，一笔一划写下刚刚几位老太太的名字或是姓。

6、芳园新村金的父母家。晚上。

金敏春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几乎见底的盒马生鲜的小纸拎袋，纸袋里面有两个苹果、一包小点心。

接下来的饭桌上，母亲擤着鼻涕，父亲打开着胸前的衬衫。双方询问了一下最近的情况。

父亲：张建国的身体怎么样了？

金：已经在家门口的瑞金医院毗县分院做了检查，还好不是肠癌。

母亲：稻香村百货租成浴室经营的那个外地人好对付吗？

金：麻烦，会经常偷水，弄得供电局的人经常过来找我们。

7、浴室。白天。

简陋的前台，一个外地男人也即浴室老板低头哈腰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百事可乐给金递上。

浴室老板：（解释）已经弄好了，而且供水局他们也检查过了。

金的表情显得愤怒与焦虑。

金：（大声咆哮地）以后再不许弄出这种事情来了，不然就没收你的押金，让你滚蛋。

有一个胖子进来准备洗澡，两个人因此短暂达成了一份和谐，但是看得出金对老板还是有着强烈的鄙视。大汉问清楚了方向随即带着澡盆进浴室去了。

老板：（向金求情）大家都已经合作好几年了，我也从来没有拖欠过房租，怎么样都该给点面子好不好？

金一副趾高气扬的德行。

8、临水路新城银郡的家。傍晚。

楼下草地边依旧建了几个晾晒衣服或被子的金属架。原先的那几个老太太中的其中两个晒完被子走过去进入几个人站着的小群：一边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在玩沙子，一边聊起了闲瞌。金在外一侧、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走了一个来回。趁人不备，她迅速地取下架子上一条还不错的丝巾、和几件设计独特的上衣，然后卷成一团塞进自己的外套内迅速进楼。

9、临水路的家。晚上。

她在家里笔记：在两个老太太名字的边上做上删除符号。

10、浴室。白天。

金坐在前台拿着手机玩，浴室老板抓着铅桶在前台和里面的浴室之间忙里又忙外。这时有个中年大叔进来了，他人还挺高，有一点啤酒肚。

中年男子：我可以买一张票吗？

金开头没有听到，等听到了她抬起头来。

金敏春：不好意思。

她收起手机，抬头。

飞雁：你……你是金敏春？

他不能确定地疑惑问。

金敏春：你是……

飞雁：我是李飞雁。怎么，你在这工作？

金敏春：哦，是同桌飞雁啊……一个初中肄业生，不在这工作还能去哪儿？怎么，过来洗澡？你家是住在附近吗？

飞雁：我不是那个意思……对，我搬离过很长一段，去了外地。现在，现在回来了。

金敏春：是搬回来照顾你爸妈，对吗？

飞雁：可以这么说吧。只是老小区下水道隔三差五地堵，今天连澡也没法洗了。哎，最近我们初中班级要办聚会你知道伐？主要龚建萍要从国外回来。

她傲慢地将一张浴票撕下。

她：哦，是吗？今天我请客。另外给你加了个搓澡。

飞雁：不用，我不习惯这样。

浴室老板出来，手里拿着一大团湿润了的废弃头发等。

浴室老板：上次、上次的下水道我也捅干净了，嘿嘿，现在、现在它再也不堵了。

金敏春得意地瞥了李飞雁一眼。随后她把票搭在飞雁的手里。

金敏春：比比你们这些在外讨饭吃的，我们既有门面经营、又有农村的宅基地出租，说起来应该不止会好过一点点。

11、新城优衣库店。白天。

或男或女或小孩的人们在专注地遴选着衣架上自己的衣服。一个年轻的妈妈蹲下身。她手上拿着两件漂亮的跳舞裙，在轻声地与一个小女孩讨论。

年轻妈妈：贝贝，我们是买白色的还是粉红色的呢？

数排之外，一位身上挂着长卷尺的慈祥返聘老女营业员在仔细地数点着架子上的衣服件数。

金似乎是漫无目的地在其间走着，偶尔会右手抄一下衣服架上的牛仔裤或其它。她的左手腕部分已经叠放了好几件的衣服，看上去正准备试穿。她看了一眼那位营业员，脚步突然加快几步，窜进了右前方一侧的衣帽间内。营业员随即挪步过来。衣帽间的外面暂时几乎没有人，她走进中间的一个衣帽间、拉上帘子。她将一件件衣服或者裤子对着镜子往自己身上比试着。老年营业员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老年女营业员：（一边敲打着门框）一切还好吗？试得怎么样？

她不得已支吾回答了一声。

金敏春：谢谢阿姨啊，正在试。

老年女营业员：好的，慢慢试。不准备买的，可以挂在门口的栏杆上。

有人回答：知道了。

当人声散去，金迅速将一条牛仔裤团进了自己的拎包内。

当她走出屋子，老年女营业员突然加紧跟上她的脚步。

老年女营业员：哎哎，这位女士，请您稍等一下。

她顿时吓了一大跳，退后一步，手下意识地赶紧捂紧包包。今天她挎的是一只白色大布包。

金敏春：（有点声色俱厉地）怎么？什么事情？

老年女营业员：这位女士，方不方便让我看一下你的包包？

金敏春：（理直气壮地）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东西要被你来翻？我有这个义务吗？

老女年营业员看了一眼她突然鼓起的包包，显然这份突起有些明显。

老年女营业员：（轻声而温和地）你有孩子吗？是不是女儿？

金敏春：有和没有又关你什么事儿？

她大踏步地往前出去。

老年女营业员：（追在后面）妈妈是孩子的榜样。你这样做，孩子也会有样学样的。

几乎在同时，优衣库的铃声被触发响起，一位上了年纪的男性保安人员从里面商场奔跑着过来。他慌张地问了老年女营业员之后，飞奔出优衣库，进入商场外的大厅。

金先是躲在外面的一处畸角，看保安往右侧跑去了，这才抬起右脚，几乎是飞奔似地往左面逃离而去。

12、临水路的家。

回去，她开始在本本上画完一件牛仔裤。画完后合上本子。想了想，走到一边的书架上拿出里面其中一本影集，坐回起居室上的长沙发上。她翻到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班女生的合影，她抽出来用荧光笔在龚建萍的头像上圈了一圈。

金敏春：（嘀咕着）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13、芳园新村父母的家。

她从楼下的楼梯上来。父母在已经打开的门前迎接着她。她将手中的芹菜等递给母亲。母亲放到厨房后隔了一会儿端了一碗紫菜馄饨出来到对面的兼客厅和饭厅的小房间的饭桌上。

金母：知道你要来今天特别包了馄饨，来，先填填肚子。

金敏春：今天午饭吃得晚，一点都不饿。

金父：你妈为了你一早去买的黑毛猪肉，你多少吃几个？

金敏春：已经讲过了，不吃就是不吃。

金父有点火大起来。

金父：从小到大，你就这个德行--一点都没有你弟弟那样的得人心意。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妈妈试图去拉住爸爸。

金敏春：不就是几个馄饨吗？至于你那么啰哩啰嗦吗？好笑，吃几个馄饨都能扯上我弟弟，当然了当学生会主席的能耐大。那你怎么没想到搬到市里去跟他一起住去呢？到时不给你儿媳妇儿一脚给踹出家门来就算好的了。哪像我，能这么心甘情愿365天地热脸贴冷屁股。

金父：我提他不行吗？从小到大你成绩成绩不如他，做人做人又不地道。做你的家长算是倒了大霉，三天两头被你班主任拉去去谈你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破事！你这个当姐姐的，难道没有一丁点害臊吗？

金母：（在一边劝解）都是一些陈谷子烂芝麻子的事儿了，还提什么提。

金敏春：放你妈的屁！人家父母还是研究原子弹的科学家呢，你呢？生出我这样没有用的胚子，自然就属你的功劳最大。

金父：你……

他几乎要跳起脚拿手上的拖鞋抽她。

金四处逃窜。最后逃进了厨房后面的厕所。

她的母亲过来。

金母：你爸爸也是为你好。有哪家父母不想自己子女好的。

金敏春：那也不该这样对我呀？人家还护犊子呢！老不死的，什么东西。行了行了，出去吧，人家要大便了。

她一脸晦气地关上厕所的门。靠在门上，她看着窗外面的天空想了会儿，接着嘴巴里突然吹起了一阵内心欢喜的快乐口哨。

14、毗县公馆的一间包房内。白天。

金在一间小型的包房，等着陈老师。门口外面有进进出出的客人，男服务生进来，放下几只冷菜后，给她递上鲜榨的奇异果。

服务生：欢迎来到毗县公馆。这是您要的鲜榨果汁。

金敏春：谢谢，我自己来。

她看了看外面见没有人，在将奇异果在两个高脚杯里各自倒了大半杯之后，在其中一个杯子内又加入从坤包内拿出的一些迷魂药粉。然后她假装镇静地再次向门口张望。

陈老师带着坤包摇曳着从门口进来。

金迅速地站起。

陈令华：（真诚地）谢谢你邀请我来。

金敏春：哪里。真高兴，终于见到您了。

两人坐下。

金敏春：老师看起来一点都没变老，跟我初中时候一样一样。

陈令华：（微笑着）你可真会说话，毕竟都快过去四十了。我的孙子孙女们都快要结婚了。你有第三代了吗？

金敏春：没有，我女儿她出了车祸。喏，这是我、以及我女儿的新公寓，每一套都有近90个平方。

陈令华：（认真翻看起那些照片）不错，挺好。外面好多绿色，这么好的环境，她疗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别担心。

金敏春：（举起酒杯）敬我最最敬爱的陈老师。

两个人对着喝奇异果汁。

陈老师的特写。

陈令华：你还特意点了鲜榨汁，很贵的，谢谢啦。

金敏春：没事。太好了，你这么喜欢喝这奇异果。

金如亲近闺蜜般地向她微笑。

陈令华：因为据说还能养颜嘛。

陈变得多话起来。

陈令华：这么多年，把一儿一女养大，将儿子送去了韩国，之后我就与我的老爱人离了婚……实话说，两个人面对面长达半个世纪，想要维持化学反应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金敏春：（瞥了一眼她食指上的贵重戒指，看似真诚地）所以老师就离婚后再婚了，对不对？老师总是这么酷、每次都走在潮流的前列。

陈老师有些自得地笑起来。

金敏春：真高兴老师有这么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老伴比你大几岁？

陈令华：两岁。谢谢，其实最多只能算好坏兼备而已。

金敏春：（正色道）其实今天来见老师，是想谈另外一桩特别的事情。

陈令华：好啊，大家都时隔那么多年没见面，谈哦。

金敏春：我想弄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我在学校时那么受鄙视？

陈有些警觉起来。

陈令华：你这是……

金敏春：你一定还记得当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吧？

陈令华：什么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金敏春：我知道。但你一定还有印象对吗？

陈令华：（有点严肃起来）你先说说看吧。

金敏春：你难道一丁点儿都没有想起过那件事吗？

陈令华：哪件事儿？我一生中处理的事儿有很多。

金敏春：是啊，您处理的事情够多。因此随便地弄出来一、两条人命，对你也就是很无所谓的事了对吧？

金敏春：……假如，现在有一个当年的儿童过来找你，告诉你，当时仅仅是因自己的一时喜欢而犯了一件不太靠谱的错……

陈已经有些神识模糊。

陈令华：那都多少年了……

金敏春：你会是什么态度？

金步步紧逼。

金敏春：……你会马上将它报告给校长，然后给这个孩子再定一个偷窃的罪名对不对？

陈令华：（叹了一口气）……作为一名班主任，当有孩子平白无故地遭受欺凌，我是有责任站出来将事情搞清楚、还一个公正干净的环境的。我觉得你这么逼我……

她继续喝了一口果汁。

陈令华：感觉上，感觉上好像……好像就像是专门过来威胁我一样。

金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金敏春：你觉得我没有资格提出这个小小的疑问吗？

陈令华：我没有说你没有资格。但是我们做教师的有自己的责任，同时也是学校的规定。知道吗？假如我不那么做的话，我就会被学校开除。一个人因为贪婪也好、愤怒也罢做出了某些超越边界的事情、然后还希望别人站在你这一边，要是你也是老师的话，你会这么做吗？

金敏春：还以为你会对那个小女孩心怀抱歉。可惜。

陈显得已经完全把握不住自己了。

陈令华：（有气无力地）服务员。

并没有人理睬她。金显得神闲气定。

金敏春：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一把？

陈令华：我的头晕得厉害……

她一不小心将手边的杯子撞到了地上，果汁流了地板一地。

金敏春：天哪，没想到大家敬仰的陈老师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来，让我先扶你到边上的沙发上去……当然，就是咱们的陈老师喝晕过去喽，也跟从前一样的有魅力。

陈人已经完全软瘫下来，显得异常无助。

男服务员经过门口。

服务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金抬起头。

金敏春：（微笑地）谢谢，不用。

金将陈在门看不到的一侧沙发上完全放躺了下来。

金敏春：乖，睡一会，就会好的。

金拨过陈的手指，眼疾手快地摘下了陈的金戒。然后拎起自己的灰色坤包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收银台上的女服务生疑惑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踱步出了门口。

15、街道。白天。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在一张边上的长椅子上坐着打扮有些低级的金。她的视线盯着一个匆匆忙忙行走中的中年妇女。妇女抓着手中的纸，对了对号码进了一家家务中介。她冲进去跟坐在前台的人诉说着，又看看四周坐在长凳上的保姆们显得有些不耐烦。

金从后面走了进来。她开始展现她十分得体的表现。金耐心地站在妇女说话后离开的空档。

金敏春：（弱弱地）请问我可以您这边做登记吗？哦，我是说按您的要求，带来了我的学历。

前台：先拿出来让我看看。

金敏春：（十分诚恳地请求着）我把几份文件整理成了一个夹子，上面用拉丁字母分开标了号……

前台：（惊奇地）你是名护理系出身的本科生？

金敏春：（好像并没有十分在意地）是的，我之前的确有在大医院工作的经历……可是可是后来生了孩子、自己的业务也就荒废了……

前台瞥了一眼刚刚离开的张女士。

前台：太好了，现在有个机会，对你、对我们、对客户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金敏春：可是你知道我已经长久没有从事过这一类工作了。

前台：你有底子，重新捡起来应该不会是一件困难的事。

金敏春：不不，你可能把我想象得太好了……

前台：好了，就这么定了。就是你了。

张女士转过身来。

张女士：你是说有合适的人选了？

前台：你稍等。让我把她的资料先复印一份给你。

金敏春：（局促地）要不然，我们可以……可以先试工一段时间。

看完履历的张女士。

张女士：不不，我决定了，就是你了。

金敏春：（嗫嚅地）请问，如果我做得不好的话，你会不会指导我？

张女士：会，当然会。但是看到你那么丰富的简历和证明，我想我们的担心都应该是多余的。

她看了一眼中介。

金敏春：（看似真诚地）我已经好久没有在社会上进行工作了。除了家庭当中的家务事，我……我真的需要指导。这真不是客气话。

张女士：（拿过前台给她的一张身份证复印件，上面已经不是金的真实名字）行了，就这么定了。你的先生是一名供销社的营业员？

金敏春：是的。曾经承包过供销社，后来经营不好，又重新做回了店员。这也是我必须出来工作的原因。

两个人跟前台打完招呼，张女士拉着金走到自己停在路边的小车前，两人一左一右坐进小车。

张女士：一看就能知道你是个实在人。

金夹着自己半旧不新的包包，搓着自己的双手。

金敏春：谢谢……刚才前台老师也说了，您是一个很好的人。这、这真是我的幸运。

张女士：（笑着）也是我的。以前那些个冲着我爸钱才去的乡下保姆们，可真心把我给烦透了。

她发动起来车。

金不动声色的脸色。

16、前校长张学良家楼下。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