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精气神

By 张一清

编辑推荐

  ☆ 育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研究员 《中国汉字听写大会》嘉宾 张一清授

   解汉字的全力作

 

  ☆ 追溯汉字造字源流，连通古今，立足当下

   以汉字流变深入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具有当代价值、世界意义的人文精神

   

  ☆ 132个字词解说，图文并茂，考据精审，雅俗共赏

• Language: 中文
• Publisher: Simplified Chinese Press
• Release date: Dec 2, 2021
• ISBN: 9781088007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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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序

中 华 文 化 博 大 精 深， 从 古 至 今， 无 数 思 想 巨 匠 和 广 大 劳 动 人 民 在 历 史 长 河 中 积 淀 了 中 国 人 的 价 值 观 念， 也 形 成 了 中 华 民 族 的 人 文 精 神。 这 种 观 念 与 精 神 于 个 人 而 言， 是 为 人 处 事 的 德 行 标 准； 于 一 个 集 体 乃 至 国 家 而 言， 则 是 强 化 自 身 以 及 同 其 他 各 方 往 来 交 流 的 思 想 和 行 为 支 柱。

在 浩 如 烟 海 的 中 华 经 典 中， 做 人 做 事 的 准 则 与 理 念 随 处 可 见， 比 如《 论 语· 学 而 》： 夫 子 温、 良、 恭、 俭、 让 以 得 之。《 孟 子· 滕 文 公 下 》： 富 贵 不 能 淫， 贫 贱 不 能 移， 威 武 不 能 屈。 孟 郊 的《 游 子 吟 》： 谁 言 寸 草 心， 报 得 三 春 晖。 林 则 徐 的《 赴 戍 登 程 口 占 示 家 人 》： 苟 利 国 家 生 死 以， 岂 因 祸 福 避 趋 之。

这 些 中 华 文 明 的 精 粹， 可 以 滋 养 人 的 灵 魂， 让 人 明 白 做 人 要 有 担 当， 要 具 有 高 尚 的 情 怀， 还 可 以 培 育 远 大 的 理 想 与 志 向。 而 特 别 有 趣 的 是， 一 些 汉 字 的 造 字 意 图 本 身 恰 好 也 可 以 体 现 中 华 文 明 的 种 种 精 妙。

规 范 汉 字 是 我 国 的 通 用 文 字。 我 们 常 常 可 以 看 见， 从 孩 童 牙 牙 学 语 开 始， 父 母 便 常 常 拿 着 卡 片 教 孩 子 识 字， 人 大 日 月 … … 从 这 些 最 基 础 的 汉 字 开 始， 一 直 到 上 小 学、 中 学， 我 们 将 会 学 习 3 0 0 0— 5 0 0 0 个 汉 字， 学 习 正 确、 规 范 地 书 写、 运 用 它 们。 不 过， 这 些 汉 字 的 字 形 源 流 是 什 么， 是 怎 么 演 变 的， 最 初 表 达 什 么 意 思， 又 为 什 么 变 成 了 现 在 的 意 思， 传 达 了 什 么 价 值 理 念 … … 关 于 这 些 问 题 的 知 识 除 了 大 学 中 文 系 的 文 字 学 课 堂 仍 在 传 授 外， 恐 怕 大 多 数 人 是 并 不 知 晓 的。 或 许 可 以 说， 汉 字 承 载 的 文 化 印 记、 蕴 含 的 文 化 内 涵 是 在 逐 渐 被 遗 忘 的。

譬 如 说 人 这 个 字， 它 在 甲 骨 文 里 的 字 形， 描 画 的 是 一 个 垂 手 站 立 的 人 的 侧 面 形 象。 围 绕 着 为 什 么 用 这 种 形 式 创 造 人 这 个 字， 曾 经 产 生 了 种 种 猜 测。 其 中 有 一 种 意 见 认 为 这 是 中 华 传 统 文 化 中 自 谦 意 识 的 一 种 体 现， 而 谦 谦 君 子 则 一 直 是 数 千 年 中 华 民 族 所 倡 导 的 为 人 理 念。

再 以 温 为 例， 古 代 有 一 种 意 见 认 为 这 个 字 的 右 边 由 囚 和 皿 构 成， 最 初 是 通 过 给 囚 犯 食 物 来 表 示 仁 慈 的 意 思。 我 们 都 知 道， 如 果 以 仁 爱 之 心 待 人， 那 么 别 人 就 会 感 觉 到 暖 意， 于 是 温 后 来 便 具 有 了 温 暖 的 含 义。 而 更 加 重 要 的 是， 几 千 年 之 前 的 这 种 解 释， 能 够 让 我 们 真 切 地 感 受 到 古 人 的 人 权 意 识， 因 为 在 古 人 看 来， 尽 管 是 对 犯 了 罪 的 人， 也 要 保 证 他 们 的 生 存 权 利。

类 似 人 温 这 样 的 例 子， 在 汉 字 中 可 以 说 不 胜 枚 举。 那 些 涉 及 修 身 立 德、 价 值 判 断 等 精 神 层 面 的 汉 字， 往 往 都 可 以 从 字 形 源 头 以 及 源 流 变 化 中 一 探 文 化 的 底 蕴， 例 如 何 为 正 直， 何 为 尊 重， 等 等。 当 我 们 寻 本 溯 源， 探 索 这 笔 蕴 藏 在 一 撇 一 捺、 一 横 一 竖、 一 钩 一 折 中 的 宝 贵 财 富 时， 重 新 识 字 的 过 程 往 往 会 带 给 我 们 极 大 的 感 悟 与 启 发。 本 书 就 拟 从 汉 字 的 源 流 入 手， 管 中 窥 豹， 认 真 端 详 一 下 汉 字 所 折 射 出 的 古 人 眼 中 的 世 界， 感 受 一 下 古 人 对 于 善 恶、 美 丑、 对 错、 是 非 等 的 思 考 与 认 识。 当 下 处 于 快 节 奏 时 代 中 的 我 们， 想 必 可 以 从 绵 延 三 千 余 年 的 方 块 字 中 汲 取 中 华 民 族 的 精 神 气 韵 吧！

从 更 宏 大 的 角 度 来 说， 当 今 时 代， 党 和 国 家 一 直 在 大 力 提 倡 中 华 优 秀 传 统 文 化、 革 命 文 化 和 社 会 主 义 先 进 文 化 所 支 撑 的 民 族 基 因 与 民 族 精 神， 而 且 中 国 的 价 值 观 念 在 世 界 舞 台 上 也 彰 显 出 越 来 越 强 大 的 生 命 力， 已 经 成 为 全 人 类 共 享 的 精 神 财 富。 继 承 传 统、 不 断 创 新， 这 是 中 华 民 族 薪 火 相 继 的 真 实 写 照， 而 汉 字 以 及 它 所 携 带 的 文 化 印 记， 恰 好 可 以 从 一 个 侧 面 诠 释 源 远 流 长、 后 浪 推 前 浪 的 中 国 智 慧 和 中 国 精 神， 从 而 使 优 秀 传 统 文 化 在 实 现 中 华 民 族 伟 大 复 兴 的 中 国 梦 的 宏 伟 事 业 中， 不 断 焕 发 出 崭 新 的 光 彩。

我 真 的 非 常 庆 幸 自 己 赶 上 了 一 个 伟 大 的 时 代， 而 且 是 一 个 伟 大 的 国 度 和 伟 大 的 民 族 的 一 员， 唯 其 如 此， 才 能 有 这 本 小 书 的 问 世。

这 本 小 书 从 立 意 到 付 梓， 许 多 出 版 人 付 出 了 巨 大 的 心 血 和 辛 勤 的 劳 动， 在 这 里 要 向 他 们 真 诚 地 道 一 声 谢 谢。 我 也 要 感 谢 我 的 太 太 胡 明 和 女 儿 张 牧 笛， 感 谢 她 们 一 如 既 往 支 持 我 的 工 作， 尤 其 是 对 我 为 人 处 事 的 方 式、 方 法 给 予 耐 心 指 点， 使 我 能 够 一 直 走 在 奔 向 谦 谦 君 子 的 道 路 上。 最 后， 我 还 要 特 别 感 谢 这 本 书 的 读 者 朋 友， 并 恳 请 各 位 为 了 弘 扬 中 华 优 秀 传 统 文 化 这 一 共 同 目 标， 能 够 对 我 不 吝 赐 教。

2 0 2 1 年 5 月

第 一 章 修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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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儿 戏 图

第 一 节 生 命 之 初： 天 赋 善 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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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才， 这 是 人 之 所 以 成 为 人 的 一 种 天 然 禀 赋。 因 此， 我 们 每 个 人 最 好 都 能 正 视 自 我， 通 过 努 力 找 到 适 合 展 示 自 身 才 华 的 领 域， 让 人 尽 其 才 的 理 想 境 界 真 正 成 为 现 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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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才

禀 性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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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界 上 最 令 人 动 心、 欣 喜 的 事 情 之 中， 一 定 会 包 括 新 生 命 的 诞 生。 无 论 是 茫 茫 戈 壁 上 的 一 抹 绿 色， 还 是 在 妈 妈 不 断 舔 舐 之 下 勉 力 站 立 起 来 的 小 马 驹， 更 别 说 甫 一 降 生 就 在 医 护 人 员 怀 抱 中 大 声 啼 哭 的 初 生 婴 儿 … … 这 些 新 生 命 的 降 临 不 仅 冲 击 着 人 们 的 外 部 感 觉 器 官， 而 且 直 抵 心 灵， 给 人 们 带 来 巨 大 的 震 撼 与 喜 悦。

呱 呱 坠 地 的 婴 儿， 在 父 母 亲 人 的 关 爱 中 咿 呀 学 语、 蹒 跚 迈 步， 生 存 能 力 越 来 越 强。 有 朝 一 日， 当 他 们 能 够 用 稚 嫩 的 童 音 背 诵 一 句、 两 句 唐 诗 宋 词 的 时 候， 或 者 能 够 自 己 搭 积 木、 骑 小 车 的 时 候， 伴 随 着 父 母 欣 喜 的 目 光， 其 他 人 往 往 也 会 由 衷 而 充 满 善 意 地 赞 叹： 天 才！

按 照 现 在 一 种 比 较 普 遍 的 说 法， 在 智 商 测 验 中 得 分 超 过 1 4 0 分 的 人 就 被 认 为 是 天 才 了。 这 种 说 法 其 实 是 针 对 人 的 某 些 心 理 特 征， 在 和 其 他 人 进 行 比 较 的 基 础 上 做 出 来 的 推 断。 首 先， 它 并 不 全 面； 其 次， 它 也 根 本 不 可 能 成 为 绝 对 标 准。 因 为 人 与 人 之 间 千 差 万 别， 身 高 臂 长 的 人 可 能 适 合 篮 球、 排 球 等 运 动， 而 上 下 肢 粗 壮 有 力 的 人， 则 可 能 更 适 合 举 重、 投 掷 等 项 目； 对 声 音、 韵 律 变 化 敏 感 的 人， 或 许 能 在 音 乐 方 面 崭 露 头 角， 而 对 图 形、 色 彩 有 所 偏 好 的 人， 则 有 可 能 成 为 绘 画 领 域 的 翘 楚。

距 今 两 千 多 年 之 前 的 道 家 思 想 奠 基 人 之 一—— 老 子， 他 在《 道 德 经 》 里 面 已 明 确 表 述： 是 以 圣 人 常 善 救 人， 故 无 弃 人； 常 善 救 物， 故 无 弃 物。 这 里 所 说 的 圣 人 其 实 就 是 智 慧 的 化 身， 用 这 种 大 的 智 慧 来 度 量， 我 们 便 会 明 白 人 尽 其 能、 物 尽 其 用 的 道 理。

古 人 早 已 说 过， 千 里 马 虽 然 善 于 长 途 跋 涉， 无 疑 是 日 行 千 里 的 良 材， 但 是 如 果 要 让 它 去 抓 兔 子， 它 绝 对 比 不 上 狸 猫 和 黄 鼬。 其 实， 无 论 我 们 眼 中 的 那 些 良 材 （ 或 是 良 才） 如 何 卓 越 超 群， 每 一 个 普 普 通 通 的 人 或 物， 实 际 上 也 和 他 们 一 样， 各 自 蕴 含 着 与 生 俱 来 的 天 然 潜 质。 明 白 这 个 道 理 之 后， 或 许 那 些 总 把 别 人 家 的 孩 子 挂 在 嘴 边 的 家 长， 就 能 有 所 反 思 并 逐 渐 释 然。

材 这 个 字 左 边 的 木 已 经 表 明 它 最 初 指 的 是 可 资 利 用 的 木 料、 木 材 等， 而 且 按 照 古 人 的 解 释， 它 表 示 木 梃， 也 就 是 比 较 粗 壮、 挺 直 的 木 料。 而 现 在 与 它 在 某 些 方 面 意 思 相 近 的 才， 其 实 最 初 也 同 草 木 相 关， 只 不 过 才 似 乎 并 不 像 材 那 样 强 健 有 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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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 最 初 描 画 的 是 草 木 萌 发 幼 芽 的 状 态， 清 代 大 儒 段 玉 裁 在《 说 文 解 字 注 》 里 解 释 才 的 时 候 有 一 段 话： 草 木 初 生 而 枝 叶 毕 寓 焉。 生 人 之 初 而 万 善 毕 具 焉。 故 人 之 能 曰 才。 言 人 之 所 蕴 也。

这 段 话 非 常 清 楚 地 表 明， 参 天 大 树 亦 来 自 一 粒 小 小 的 种 子， 因 为 万 千 草 木 看 似 柔 弱 的 幼 芽， 它 们 均 蕴 含 着 舒 枝 展 叶、 茁 壮 成 长 的 可 能 性， 这 是 由 它 们 的 天 性 所 决 定 的。 与 此 相 同 的 是， 初 生 婴 儿 尽 管 同 草 木 嫩 芽 一 样 柔 弱， 但 是 他 们 也 蕴 藏 了 获 得 各 种 才 能 的 可 能 性， 因 此， 后 来 才 把 人 的 能 力 称 作 才， 这 说 的 就 是 人 与 生 俱 来 的 天 赋。

李 白 被 后 世 尊 为 诗 仙， 如 果 用 才 华 横 溢、 才 藻 艳 逸 去 形 容 他， 总 还 是 觉 得 委 屈 了 这 位 天 性 豪 放、 诗 情 飘 逸、 佳 作 充 栋 的 大 诗 人。 他 那 句 气 势 豪 迈 的 天 生 我 材 必 有 用， 其 中 的 材 与 才 意 思 相 通， 可 见， 诗 仙 在 恃 才 放 旷 的 同 时， 其 实 也 深 知 才 所 蕴 藏 的 天 赋 因 素。

由 此 看 来， 天 才 一 说 其 实 适 用 于 每 一 个 人， 因 为 成 长 过 程 中 经 过 悉 心 培 育、 刻 苦 练 习 所 获 得 的 每 一 种 能 力， 都 源 自 人 的 基 因。

从 现 在 上 溯 几 十 万 年 乃 至 上 百 万 年， 我 们 中 华 祖 先 的 基 因 代 代 相 传， 这 些 基 因 中 已 经 渗 透 了 个 人 发 展、 民 族 繁 盛 的 潜 力。 所 以， 对 于 我 们 所 拥 有 的 才 来 说， 首 先， 我 们 应 当 懂 得 感 恩， 感 谢 祖 先 的 遗 传 基 因。 其 次， 我 们 应 当 正 确 理 解 才 包 含 着 每 一 个 人 都 具 有 的 天 赋 因 素， 不 可 恃 才 傲 物， 不 能 有 了 一 点 点 本 事 或 能 耐 就 沾 沾 自 喜、 目 中 无 人。 最 后， 我 们 对 于 那 些 经 过 自 身 努 力 而 展 露 各 种 才 华 的 人 才， 当 然 也 应 当 给 予 足 够 的 重 视 和 尊 重。

才 不 但 是 天 赋， 更 需 要 后 天 磨 炼， 所 以 才 有 梅 花 香 自 苦 寒 来。 当 然， 梅 花 的 傲 骨 不 畏 严 寒， 既 体 现 了 它 自 我 锤 炼 的 一 面， 同 时 确 实 也 包 含 了 大 自 然 赋 予 它 的 天 资。

天 这 个 字 是 通 过 正 面 站 立 的 人 头 顶 上 有 一 个 标 记 的 形 状 表 示 顶 端， 寓 意 我 们 头 顶 上 的 那 一 片 蓝 天。 这 也 是 古 人 天 人 合 一 观 念 的 一 种 生 动 体 现， 就 像 老 子 所 说： 故 道 大， 天 大， 地 大， 人 亦 大。 域 中 有 四 大， 而 人 居 其 一 焉。 人 法 地， 地 法 天， 天 法 道， 道 法 自 然。 苍 茫 宇 宙， 人 和 天、 地、 道 比 肩 而 立， 都 是 这 个 大 千 世 界 的 重 要 角 色， 四 者 彼 此 依 存， 循 着 大 自 然 的 规 律 和 谐 相 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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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见， 天 中 有 我， 我 中 有 天， 人 和 其 他 自 然 万 物 最 大 的 不 同 便 是， 除 了 大 自 然 的 赐 予， 我 们 还 是 自 己 的 主 人， 因 此， 无 论 天 赋 天 资， 还 是 天 性 天 才， 这 里 有 大 自 然 对 一 切 生 命 的 造 化 之 功， 同 时 也 是 我 们 人 类 本 身 特 有 的 印 记。

我 们 常 常 说 人 的 禀 赋、 禀 性， 这 里 面 的 禀 字 恰 好 就 比 较 明 晰 地 诠 释 了 自 然 对 人 以 及 人 对 自 身 的 造 就 与 影 响。

禀 这 个 字 上 面 的 㐭 是 表 示 谷 仓 的 廪 （ l ǐ n） 最 初 的 字 形， 它 既 表 示 禀 的 读 音 与 它 接 近， 也 表 示 字 的 意 思 与 谷 仓 有 关； 下 面 的 示 最 初 写 作 禾， 表 示 谷 物， 后 来 才 演 变 成 了 示。 禀 最 初 的 意 思 是 储 存 谷 物 的 粮 仓。 由 于 古 人 认 为 大 自 然 的 一 切 都 是 拜 上 天 所 赐， 所 以 禀 后 来 就 衍 生 出 地 位 处 于 下 面 的 人 或 物 接 受、 承 受 来 自 上 面 的 赐 予 的 意 思， 比 如 东 汉 王 充 的《 论 衡· 气 寿 》： 非 天 有 长 短 之 命， 而 人 各 有 禀 受 也。

按 照 古 人 的 观 念， 人 的 天 性、 天 资 等 也 都 是 承 蒙 上 苍 所 赐， 所 以 就 称 之 为 禀 赋 了。 然 而， 当 古 人 提 出 能 让 我 们 充 饥 饱 腹 的 粮 食 来 自 上 天 眷 顾 的 时 候， 同 样 也 在 无 数 经 典 中 留 下 了 后 稷 是 谷 神 的 记 载。 后 稷 是 我 们 中 华 民 族 的 先 祖， 是 黄 帝 的 直 系 子 孙， 据《 孟 子· 滕 文 公 上 》： 后 稷 教 民 稼 穑。 树 艺 五 谷， 五 谷 熟 而 民 人 育。 句 中 树 艺 的 意 思 是 种 植， 很 显 然， 我 们 种 植 农 作 物 的 历 史 正 是 由 中 华 祖 先 中 一 批 有 智 慧 的 人 所 开 创 的。

因 此，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说， 我 们 的 禀 赋 也 像 农 作 物 一 样， 既 有 大 自 然 的 孕 育， 同 样 也 离 不 开 我 们 中 华 祖 先 自 强 不 息 所 铸 就 的 遗 传 基 因。

我 们 每 个 人 就 是 携 带 着 这 样 的 遗 传 基 因 降 临 人 世， 随 后 开 启 我 们 的 生 命 乐 章。 南 宋 文 人 王 应 麟 编 撰 的 启 蒙 读 物《 三 字 经 》， 开 篇 第 一 句 是 人 之 初， 性 本 善， 这 句 话 从 宋 至 今 流 传 了 近 千 年， 而 这 样 的 意 识 则 还 可 以 再 往 前 追 溯 至 更 遥 远 的 古 代。 东 汉 文 字 学 家 许 慎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