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2──張冠長篇小說: Lemon II

By Guan Zhang and 張冠

《檸檬2》是張冠2016年出版的長篇小說《檸檬》的續篇。《檸檬2》中的主要人物與《檸檬》相同，講述了分別喜愛寫作、繪畫、唱歌的年輕人肖揚、陸然和阿飛與兩個女生文靜和小慧之間關於奮鬥與情感的故事。

《檸檬2》與《檸檬》所表達的主題一致，探討了人們面對夢想和現實之間的矛盾與掙扎。《檸檬》是一場夢，而《檸檬2》則回到現實......

檸檬雖有些酸，但酸中帶甜；現實，雖苦澀無情，但總會有夢...... --《檸檬》

檸檬雖有些鮮，但總會枯萎；夢雖美好，但總會醒來...... --《檸檬2》

張冠，男，1984年出生，作家、詩人、導演、編劇。2012年中國傳媒大學碩士研究生

• Language: 中文
• Publisher: EHGBooks
• Release date: Dec 1, 2020
• ISBN: 9781647844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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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 檬2

Lemon Ⅱ

張冠 著

檸檬，

雖有些鮮，

但總會枯萎；

夢，

雖美好，

但總會醒來……

1

我們要不要有個約定？屋子裡面傳出了肖揚的聲音。

好啊，什麼約定？在肖揚身邊的陸然問。

明年的這個時候，也就是明年的新年第一天，我們要相聚在L島上。肖揚看著眼前的陸然和阿飛說。

好，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要在L島的沙灘上。陸然接著說。

就這麼說定了。阿飛微笑著說。

新年的第一天，在肖揚的家裡，幾個人談論著有關L島的話題。這段對話結束後，他們舉起了酒杯，清脆的碰杯聲隨之而來。

故事並不是要從這時候講起，現在讓我們回到之前的一天。那天肖揚正做著一場美妙的夢，就被陸然的電話叫醒。肖揚醒來後，發現那一切原來竟是一場夢。他趕忙來到衛生間洗漱，準備一會兒去和陸然見客戶。就在這時，他聽見了敲門聲。肖揚打開門，一位手裡拿著檸檬的女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看著這位女生，就好像看見了自己夢中的文靜......

2

那場夢太真實了。肖揚對身邊的陸然說。

是啊，聽你電話裡面說的，跟真事兒一樣。陸然說。

要不是你的電話叫醒我，我還會繼續把這個夢做下去。

行了，別做夢了，還是趕緊醒醒，回到現實吧。

肖揚和陸然兩個人說著說著就來到了一座寫字樓的下面。陸然看了看表，跟肖揚說：時間剛好，再晚一點兒我們就遲到了。

今天怪我，起來晚了。肖揚說。

不能怪你，那麼好的夢，要是我，我也不願意起來。走，我們上去。陸然笑著說。

北京的寫字樓林立在車輛穿梭的街道旁，透過玻璃的外墻，一塊塊被隔開的空間就好像一個個巢穴，這一點在夜晚降臨後燈光開啟時格外地明顯。現代人的巢穴整齊地排列在人們自己建造的鋼筋水泥的空間裡，這一點與原始人不同，原始人把巢穴建在天然的山間，這一點在早晨陽光揮灑後才會變得明顯。

肖揚知道不只是在北京，在各大城市裡基本上所有的寫字樓基本都差不多一個樣子，當然除了一些外表比較特殊的，不過外表再特殊裡面也都還是相差不多的，當然除了一些內飾裝修十分奢華的，不過再奢華在裡面工作的人們追逐的東西也都還是相差不多的。

肖揚和陸然來到寫字樓的電梯前。電梯前面站了一些人，但不是很多，顯然此時並不是上下班的時間。

兩個人出了電梯，來到了一個玻璃門的門前。肖揚按了下門上的門鈴。一位女士過來打開了門，然後問：請問你們找誰？

肖揚和陸然之前來討論廣告拍攝的時候沒有見過這位女士，顯然她應該是新來的。

我們找王總。

你們之前和王總聯繫過嗎？女士繼續問。

嗯，我們和他約好的。陸然說。

不過王總現在不在公司，可能要下午才能回來。女士說。

不會吧，我前幾天和他約好的。陸然說。

你們等一下，我去給他打個電話。女士說完就進了裡面的屋子。很快，這位女士就從屋子裡出來，然後來到肖揚和陸然面前，說：實在不好意思，王總說他臨時有事請，讓你們下午再過來找他。

肖揚和陸然知道自己現在再怎麼和眼前這位女士辯解也是徒勞，於是轉身就走了。當然，兩個人在轉身之前，還是禮貌地和那位女士說：好，我們下午再過來。

由於王總沒有說下午見面的具體時間，肖揚和陸然怕王總沒有回來，於是稍晚些的時候才到了寫字樓。當他們來到寫字樓的時候，他們忽然反應過來，為了不讓王總回來後再次走掉，他們下午或許應該早點兒過來才對。

兩個人到了辦公室門前，又見到了那位女士。女士帶著肖揚和陸然來到裡面的沙發旁，你們先在這兒坐一下，我去叫王總。

好。陸然說。

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肖揚說。

嗯，只要王總在，我們就沒白跑。陸然說。

這個辦公室肖揚和陸然來過幾次，每一次來，他們都覺得這辦公室裡面又亂了一些。過了一會兒，那位女士拿著兩個盛滿水的紙杯過來，說：王總現在有點兒事情，你們先稍等，一會兒等他辦完事兒就過來。你們先喝點兒水。

哦，好，謝謝。陸然說。

當肖揚再一次看表時，他發現時間距離兩個人進到辦公室的時候已有大概一個多小時了。放在肖揚和陸然前面的紙杯裡的水早已被他們喝光。哦，對了，在大概半個小時之前，那位女士曾經過來為那時候已經空空的紙杯裡倒上了水。

今天怪我。陸然說。

怎麼了？肖揚問。

怪我叫你叫早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你在那個夢裡繼續下去。

沒關係，如果你不叫我，我那新來的鄰居也會把我叫醒的。肖揚說。

新來的鄰居？

對。她竟然和我夢裡的......肖揚沒說完，就被走過來的一個個子不高的人的話打斷了。

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一位半禿頂的男士走過來說。對，這個個子不高而且有些脫髮的人就是王總。

王總，沒關係。陸然說。

我這一天事情特多，晚上還有一個會要開。王總語速很快地說。王總剛說完，那位女士就倒了一杯水放在了王總面前。女士穿著短裙和絲襪，這一點肖揚和陸然在剛進辦公室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就像他們也注意到了當那位女士低下身子把水杯放在王總前面時王總在那一瞬間目光的方向。

女士離開後，王總就說：這是我的秘書，新來的。

肖揚和陸然不知道如何回應。肖揚索性拿起前面的紙杯，但拿到嘴邊時，他發現裡面已經空了。

哦，你們拍的視頻我已經看了，非常不錯，我覺得你們很有才華。

謝謝王總。陸然說。

你們剛畢業的年輕人，現在更多的需要的是積累經驗，還有是需要機會。

對。陸然說。

還感謝王總這次給我們機會。肖揚說。

沒什麼，我也是從你們這時候過來的。

肖揚和陸然知道，眼前的這位王總其實並沒有比自己大很多，也就是說如果王總的公司風生水起，他一定也算是個年輕企業家，雖然從外貌上看這個稱號有些牽強。

年輕人嘛，就是要多鍛煉自己。王總繼續說。

王總，不瞞你說，這是我們畢業後第一次拍相對正式點兒的商業廣告，我們確實是想拍的好一點，把我們的實力展現出來。陸然說。

挺不錯，你們的實力我能看出來。

其實我們拍這個視頻，之前的一部分定金是不夠的，為了把它拍好，我們把我們的積蓄都拿出來投入到了這個拍攝上，不過，無論如何，你們滿意就好。肖揚說。

哦，你們還真不錯，你們確實很珍惜這次機會。王總說完就喝了一口水。

肖揚和陸然相互看了看。在片刻的寧靜後，陸然開口說：王總，嗯，我們的這個視頻你們也挺滿意的，您看我們的這個剩下的尾款什麼時候能......

哦，這個你們放心，你們剛才說的我也都了解了。目前的情況是這樣，公司現在正在進行融資，而且投資很快就會到位，這次是一大筆投資。

肖揚和陸然相互看了看，但這次他們都沒有說話。反而王總開口繼續說：我跟你們說，我對我公司現在的業務非常有信心。你知道現在的都市年輕人，其實也不光是年輕人了，對這個成人用品的需求有多大嗎？

這個還真不太知道。肖揚說。

王總笑了笑，說：我告訴你，我做過一個調查和統計，由於現在人們生活的壓力比較大，大家對那方面的需求很大，尤其在大一點兒的一線城市，所以這個成人用品是一塊兒很大的市場，很多的投資對這個龐大的市場很感興趣。你們拍攝的廣告是我們公司現在準備推廣的第一款產品。我們這個廣告主要會在一些網絡平台投放。以後我們還會陸續推出其他很多的產品，到時候我公司產品的廣告還找你們拍。

謝謝王總。陸然說。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不過你們還年輕，有些事情不能急，要耐心等待。

行，王總，那我們就等您消息。陸然說。

好，以後我們的合作可能會非常多。王總說。

多謝王總。肖揚說。

王總，那您先忙，我們就先回去了。陸然說。

肖揚和陸然來到電梯前，電梯前聚集了一些人。兩個人雖沒有看表，但他們頓時意識到，此時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電梯裡面已聚集的人群更加使肖揚和陸然確信了現在的大概時間。電梯裡面雖然站了些人，但還有些空間可以容納這一層等待的人們。可是在下面樓層等待的人們，可能就要被這一趟電梯拒絕，就像這些人可能在不久後被某一趟地鐵的車廂拒絕一樣。

身材豐厚圓滿的陸然最後走進電梯。不可否認的一個事實是畢業後陸然又胖了一些。當他進入電梯的時候，電梯裡的人包括陸然在內都聽到了像警報一樣的聲響。陸然黯然地按原路退了出去，隨後，電梯門緩緩地關上了。

3

這天晚上，酒吧裡面沒有人，當然沒有人指的是沒有顧客，因為肖揚、陸然和阿飛還有酒吧的老闆這幾個人在酒吧裡。酒吧的燈光絲毫沒有受到人數的影響，無論人多還是人少，那燈光依舊昏暗。

這家酒吧的老闆是肖揚認識的一位朋友，當然，他現在也是陸然和阿飛的朋友。肖揚他們都叫他老齊哥。老齊哥雖然比肖揚他們大了許多，但是並不是老年人。至於肖揚是如何認識老齊哥的，在以後我會提到。

肖揚、陸然和阿飛在大學的時候組成了一個叫Lemon Tree的沒有貝斯手的樂隊。關於樂隊的名字在此還要提及一下。一天在宿舍裡，肖揚他們幾個商量給這個樂隊起什麼名字。他們沒有頭緒，於是決定先想出一個詞，然後把它作為元素出現在樂隊的名字裡面。可是幾個人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合適的詞。過了一會兒，阿飛忽然說出了一個詞，肖揚和陸然聽到了阿飛口中發出了Lemon的聲音。肖揚和陸然都覺得Lemon這個詞不錯，於是就把Lemon這個詞作為一個元素。關於樂隊的名字，阿飛比較隨意，他把決定權交給了肖揚和陸然。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於是決定選擇那首經典的英文歌曲Lemon Tree作為自己樂隊的名字。

後來，肖揚和陸然才知道，其實那天阿飛說出的單詞並不是Lemon，而是Lennon。關於這個名字肖揚是有所了解的。約翰•列儂，披頭士樂隊成員，著名搖滾歌手，出生於利物浦，1980年被歌迷槍殺。只是阿飛的英語發音的確聽起來是另一個單詞。在樂隊名字的這件事情上，確實是阿飛發音的問題而不是肖揚聽力的問題，這一點陸然可以作證。雖然樂隊成立了，但大家都知道實際情況是這樣的：肖揚的志向是成為一名作家，陸然想成為一名畫家，只有阿飛的理想是在音樂上。

幾個人創業後，經濟上入不敷出，於是他們找到了老齊哥。老齊哥出於朋友幫忙，就讓這幾個曾經組過一支沒有貝斯手的樂隊的人一週的某幾個晚上在酒吧駐唱，這樣也好鋪貼一些他們生活上的收入。幾個人看起來像樂隊的形式，但在前面主要彈唱的是阿飛，肖揚和陸然只在阿飛後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伴奏。阿飛想唱自己寫的歌，但還沒等和老齊哥開口，就首先被自己否決了，因為他覺得那裡的人聽不懂他寫的歌。對了，此時他們的樂隊，依然沒有人彈貝斯。

這天晚上酒吧裡面沒有顧客，幾個人也就沒必要上去唱歌，確切地說是阿飛沒必要上去唱歌，因為肖揚和陸然平時只負責伴奏。

雖然這天酒吧裡面沒有客人，但是吧檯裡面的老齊哥看到肖揚幾個人坐在吧檯前面的時候，他心裡莫名地少了些寂寞。

這麼說我們拍廣告的那筆尾款現在還說不準能不能拿到是吧？坐在吧檯前面的阿飛問肖揚和陸然。

按照王總的意思這筆錢我們能拿到，只是時間的問題。肖揚說這話的時候就好像是在調侃。

對。陸然接著說。

那需要多少時間？阿飛接著問。

時間多久，這個他沒有確定。肖揚說這話的時候與上一句是一樣的語氣，而從肖揚的語氣裡，陸然和阿飛都能知道肖揚此時的心裡想法。

對。陸然依然做出了同樣的回答。

幾個人互相看著，笑了笑，然後舉起酒杯，碰了一下。

好了，不說這個了，過幾天如果王總那邊還是沒動靜的話，我們再過去一趟。陸然說。

下次我和你們一塊兒過去。阿飛說。

好。肖揚說。

哦，肖揚，你說你昨天做了一個夢，裡面還夢到了我和阿飛？陸然問肖揚。

對，何止你和阿飛，還有文靜和小慧。肖揚說。

文靜和小慧？聽名字是兩個女生啊，是美女嗎？阿飛問。

你就知道美女。

你就說是不是吧。

反正在我的夢裡，你可是對小慧有意思的。肖揚說。

那小慧一定是美女了，至少應該是我喜歡的類型。那個文靜呢？阿飛又問。

在夢裡文靜是住在我對門的鄰居。

那你有沒有問問她願不願意做我的模特啊？陸然問肖揚。

不用我問，在我的夢裡，文靜做了一次你的模特，你還給她畫了一幅畫。肖揚對陸然說。

那然後呢？我和文靜還有沒有繼續發展下去？

這個確實還沒有。

就算有又能怎樣？那不就是一場夢嘛。阿飛和陸然說完，就緊接著問肖揚：那我和那個小慧有沒有下文啊？

就算有又能怎樣？那就是一場夢。肖揚用剛才阿飛的話回答了阿飛。

行了，管他什麼呢，你說說你那個夢。陸然說。

肖揚笑了笑，在酒吧昏暗的燈光裡，面對著陸然和阿飛，把自己的這場夢按照他所能回憶到的記憶講述了出來。那是一個讓肖揚感受很真實的夢，在夢裡幾個人離開了北京，來到了L島......

竟然在L島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說得我都想趕快離開北京去L島了。說真的，等在北京混不下去了，咱們就去L島，然後在那兒開個咖啡店。陸然說。

好主意。阿飛說。

行了，咱們就都先別做夢了，去L島開咖啡店，也是需要啟動資金的。肖揚認真地說。

那我們就先賺到一筆錢，然後再去L島開咖啡店。阿飛說。

就是，我們先賺上一筆。陸然說。

好了，我們還是先把那筆尾款要來再說吧。肖揚笑著說。

肖揚，夢是很神奇的，每個人通過夢，都能獲得一些關於自己的信息。陸然說。

這個我知道。不過，說到神奇，還有一件更神奇的事情。肖揚說。

什麼事兒啊？阿飛問。

我對面屋子搬來了一個新的鄰居。

搬來一個新鄰居有什麼神奇的？陸然不以為然地說。